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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陳秉亨傳來一張照片,說是他剛剛在合歡山拍到美美雲海相片,我驚訝天色那麼黑,怎能拍的成功,他說皎潔的月光照亮整個黑夜。

他現在夜宿大禹嶺附近民宿,一晚三百元,合歡山目前零下一度,已經下雪。透過3g上網卡,他用msn傳照片給我來分享他的心情。6日下午他騎摩托車慢慢上合歡山,起大霧又下雨,看不到前方,輪胎撞到落石,差點翻車跌落山谷。

陳秉亨是台灣生態學會前秘書長,接秘書時間跟我接環盟秘書長時間差不多,我跟他是環保運動革命夥伴,這幾年南征北討捍衛環境,只要我需要團體相挺,他絕對是二話不說首先跳出來支持的人。但是我們的情誼都建立在工作上,很少談私人事情。

只要參與非政府組織工作的人都很清楚,倡議型組織難度最高,尤其在民進黨執政時,從關心環境到「變調式」環境關懷。社運團體以環保團體譴責與抗議最兇,現在野草苺廣場四個跟環境有關的集遊法案子,我跟我們前會長陳椒華兩人就佔一半。

不管誰執政,只要產業與能源政策不改變,環境都是首先被犧牲,所以作為倡議型環保團體,基層員工壽命約半年到一年,幹部約兩年。我呢,撐了四年多,秉亨耶差不多,老實說到工作尾聲其實「身」跟「心」都空了。但是當自己出狀況,大環境還是在往前走,別人可是不會對你有同情心,所以如果自己不懂愛自己,是很容易受傷。

我跟秉亨都是雙魚座,在工作上比較不懂拒絕別人心腸軟,常常很容易吃暗虧。我記得來台北工作沒多久,因為水土不和,常常生病,還被人嘻笑身體怎那麼差,這件事讓我印相很深刻。所以從那次起,我在工作與身體方面一定取的平衡,跟別人共識,自己絕對不能累倒,因為沒人會同情你。

秉亨在十月底離開工作,加上感情受到很大打擊,身心受到很大創傷。三個星期前他選擇環島跟大自然親近來自我療傷。他的心,有時快樂、有時憂傷。身為朋友,雖然為他擔心,但他選擇透過自然來療傷是最正確與健康的方式,他絕對可以幸福走出來。

但我可沒他幸運,我好像出社會後都沒休息過,這幾年更慘,比起秉亨也沒好到那裡去,我身心不斷在當下被磨練,想想還真辛苦。我想前輩子不知道欠誰,這輩子在工作上才如此辛苦與勞碌。

看著秉亨傳來的照片,我發現好多星星。這讓我想起高中時參加自強活動中橫健行,在大禹嶺那一晚,我仰望滿天星星,看的忘我。我一直在想,到底那一顆星星才是我心靈的故鄉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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