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搭往陽明山的計程車,收音機傳來現場卡拉OK歌聲,原先以為是運將阿伯,仔細一看才知道是一位女士。

車程還久,於是話匣子打開。我讚美她年紀那麼大還開計程車,身體真勇。她嘆息說,時機很差,沒人請,所以選擇開車,沒想到計程車業競爭很激烈,每天賺的都不夠花。

她五十七歲,早年喪偶,靠幫人做餐飲,努力獨自扶養一位女兒,女兒結婚了,可以感受她家境拮据,所以女兒要給她零用錢她也拒絕。

這兩年,找不到工作,只好借錢開計程車。每天能賺兩千元就很偷笑,一個月淨賺不到兩萬元,扣掉房租水電一萬多,還有計程車貸款五千多,生活費不到幾千元,有時錢不夠花,所以還跟車行借貸。她說年紀大了,隨便吃,開車到那裡,就吃到那裡,省點花、照顧好自己身體,不要生病最重要。

我說這樣也不是辦法,物價油價飆漲、開車根本無法支持。她也有感表示,再開一陣子萬一撐不下去,就會自己開小吃店過餘生。

我說想開點,生活怎是要過,她說沒錯。為了排解寂寞,每週都會開車約三朋好友遊山玩水,相較她朋友,她身體算是硬朗。

自己常常坐計程車,這幾年很少有運將不埋怨,但做為運將就是有一種樂天知命的本事,有苦有怨從來不埋怨別人,都往自己吞。這樣積極面對未知的勇氣,實在讓人敬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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