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工作關係,這一兩年密集走訪於各縣市與離島之間。單單去年,除了綠島外,蘭嶼、澎湖、金門、馬祖至少都去兩次。往返於城市與城市之間,非常頻繁。因為這樣,遠離首都來到他鄉,無形中成為一種舒壓與逃避的好理由。而到每個地方所認識的朋友,深化友情,都成為生命珍貴的回憶。

漂浪,隱約是兒時的夢想。在成長的過程與工作選擇,潛意識的朝向心中的烏托邦邁進,自己也漸漸享受這種變動的環境與起伏不定的心情。

但是,隨著對地方的加深與認識,美麗城市背後的醜陋面紗漸漸被揭露,心情也漸漸的趨於沈重。

因為工作,十一、十二日又再一次來到澎湖。這次一同前來有環境資源研究發展基金會廖彬良副執行長、還有他們辦公室專員威融與闊顯,主婦聯盟董事長顏美娟、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執行長張泰迪。第一天在顏董事長的牽線下,我們跟前「人間」、「張老師」雜誌社攝影張詠捷認識,我看到她的一本新書「食物戀」,內容透過她的文筆、影像、廚藝,結合故鄉的心情、故事、歷史,串成一本非常動人的文學食譜。

我們跟她碰面,不是去分享她的美食,而是請她帶我們去看她心中的「痛」。一整個下午,我們看到隨意丟棄的廢土、垃圾,盜挖玄武岩、誇張的消波塊等。她的痛也變成我們的痛。情緒漸漸被感染、心情也跟著沈重。






在美麗的海邊,我們看到氣勢磅礡消波嚴重破壞了海岸的美。比人還高的垃圾被丟棄在靠海的潮間帶,慢慢污染海洋,讓澎湖優勢的鮮美海鮮,品質危機漸漸浮現。為了盜採玄武岩,惡質商人將美麗地貌挖出一個超大人工湖。往內垵路上,以往澎湖人從小的記憶、珍貴的生態資產「柱狀玄武岩」,被挖掘一空,取而代之是又醜,又冰冷冷的水泥護牆。一個小小澎湖到處建碼頭、漁港,處處都是消波塊,水泥化的工程正一點一滴將澎湖的優勢侵蝕掉。

危機加速浮現,但善良、步調緩慢的澎湖人,似乎很逆來順受。於是,有遠見的政客與財團,在大肆破壞優美的環境之後,下一步又要將澎湖發展成賭博之島、貪婪之島。

我們一路跟她,我看出她的生命已經全然奉獻給她的土地。對澎湖這個島嶼,她全然投入已無法自拔。這種感情是很溫柔的,慢慢跟她互動的人「心」也會跟著軟化。這種「情感」,很適合成為一種改革的動力,因為沒有對「人」的衝突。

看到她的,我想到自己這兩年投入「環運」,因為局勢與環境需要,採取「剛性」訴求,長期下來的「公式化」、「冷血」等機械操作,自己「柔性」的一面被消磨光,身心靈漸漸失去平衡,這種危機感日益嚴重。我的內在,不斷有聲音呼喚,呼喚離鄉的遊子歸來。拉扯的力量會產生很大不舒服,但相信終究會回到那最初之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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